1 啮心蛊轮红烛在鎏金烛台上爆开灯花,沈昭歌的匕首堪堪停在萧砚辞喉结半寸处。
冰凉的金属倒映着男人苍白的脸,他轮椅扶手上的机关兽突然转动眼珠,发出咔嗒轻响。
"太子妃改嫁的匕首,不该沾血。"萧砚辞手指轻敲扶手,齿轮咬合声中,
整间婚房的墙壁突然翻转,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。那些转动的齿牙间缠绕着暗红丝线,
像极了人体血脉。沈昭歌腕骨传来剧痛,嫁衣下缠绕的绷带渗出黑血。
前世被剜心时的记忆突然翻涌——也是这样密密麻麻的丝线,太子用金蚕蛊丝缠住她的心脏,
说要取最鲜活的药引。"夫君的机关术里,藏着南疆的牵机线。"她匕首突然调转方向,
狠狠刺向自己心口,"不如我们剖开看看?"金属入肉的闷响被齿轮轰鸣淹没。
萧砚辞的轮椅瞬间移位,机械臂钳住她手腕时,匕首已经刺破第三层绷带。
腐烂的蔷薇香弥漫开来,沈昭歌破损的嫁衣下,脊椎位置凸起诡异的金属光泽。"第十次了。
"萧砚辞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镂空的胸腔。齿轮组中心悬浮着暗红光团,
正以某种诡异频率跳动,"你总是能找到自残的新方法。"沈昭歌瞳孔骤缩。
那些缠绕在齿轮上的暗红丝线,分明是她前世被剜心时,太子用来固定心脏的金蚕蛊丝!
而此刻这些丝线正从她脊椎处的金属凸起蔓延,与男人胸腔里的光团相连。
轮椅扶手的机关兽突然暴起,尖牙咬住她后颈。
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炸开:第一世萧砚辞在她头骨刻下符咒,第三世将机械臂接在她断肢处,
第七世......"为什么要在我身体里装零件?"她反手扣住机关兽的咽喉,
听到自己骨骼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,"第八世第九世的轮回里,你明明有机会杀我。
"青铜齿轮突然全部停转。萧砚辞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胸腔,扯出那团跳动的红光。
沈昭歌的脊椎应和般剧震,她终于听清那光团里的声音——是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的惨叫。
"因为要收集九百九十九次绝望的共振。"他将光团按进沈昭歌流血的胸口,
齿轮重新开始飞旋,"当机械之心与巫蛊之骨共鸣,你猜会发生什么?"地面突然塌陷。
沈昭歌在坠落中看到自己的倒影——嫁衣碎裂处露出机械脊椎,正随着心跳伸展出金属羽翼。
而地底深处,如山岳般庞大的青铜机关正在苏醒,千万枚齿轮的咬合声里,
传来萧砚辞最后的话语:"这次,陪我见证真正的重生。
"2 腐锈骨鸣沈昭歌在坠落中抓住青铜链条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。
地底涌动的齿轮海泛起暗红色波纹,她脊椎上的金属羽翼不受控地展开,
翼骨缝隙里伸出无数银丝,与下方轰鸣的机关城相连。"这是第九次轮回的归墟模型。
"萧砚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机械回音里混着齿轮摩擦声,"你脊椎里的千机枢,
正在读取灭世倒计时。"羽翼突然剧烈震颤,沈昭歌听到自己骨骼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。
前世被剜心的记忆突然扭曲重组——太子执刀的手腕上缠绕的并非金蚕蛊丝,
而是与萧砚辞轮椅相同的青铜链条!
"你篡改了我的记忆......"她猛地拽断三根连接羽翼的银丝,腐锈味顿时充斥鼻腔。
那些断裂的丝线在半空扭动,竟发出类似人类呜咽的声波。
地面突然伸出机械触手缠住她脚踝,将她拖向齿轮海中心。暗红色液体漫过腰际时,
沈昭歌看到水面上浮现出诡异的倒影:她的脊椎正在皮肤下蠕动,
十二节椎骨分明是精铁铸造的连环锁。"不是篡改,是唤醒。"萧砚辞出现在倒影中,
胸腔齿轮组浸在血水里,"每次轮回都在你体内埋下零件,这世该集齐所有密钥了。
"沈昭歌突然将手掌按进血水,巫蛊纹身发出幽绿光芒。水底顿时浮起无数水晶碎片,
每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记忆:第三世她被斩断双腿,萧砚辞将机械义肢接在她伤口时,
义肢内部藏着微型齿轮组;第七世她身中剧毒,男人喂她喝下的解药里漂浮着金属微粒。
血水突然沸腾,她的脊椎发出尖锐蜂鸣。第十二节椎骨突然弹开,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罗盘,
罗盘中央凹陷的形状,正与萧砚辞胸腔里的光团完全吻合。"原来我的骨头是你的钥匙。
"她反手握住凸出的椎骨,听到骨髓深处传来八重不同音调的笑声,"但你应该不知道,
圣女的血能锈蚀机关。"嫁衣突然自燃,露出缠绕全身的绷带。沈昭歌撕开肩头纱布,
被金蚕蛊丝缝合的伤口里,缓缓爬出一只暗金色甲虫。这是她重生后种在体内的噬铁蛊,
此刻正振动翅膀发出刺耳鸣叫。齿轮海突然陷入狂暴,无数青铜齿牙崩裂飞溅。
萧砚辞的轮椅在血水中下沉,他伸手抓住沈昭歌的脚链:"停下!灭世程序已经启动!
"噬铁蛊突然钻入沈昭歌耳中,她在剧痛中听到体内传来金属碰撞声。
那些深埋在血肉中的零件正在苏醒:左肩胛骨藏着火药匣,右腿胫骨是引信管,
而跳动着的心脏......她终于听清自己心跳里夹杂的机械音。"你连我的心都换了?
"她扯开衣襟,看到胸口浮现齿轮状血管。
第八世的记忆突然清晰——悬崖边萧砚辞抱着她残破的身体,
将机械核心压进她血肉模糊的胸腔。血水突然凝结成冰,地底传来齿轮卡死的摩擦声。
沈昭歌趁机挣脱束缚,羽翼扫过之处青铜机关纷纷锈蚀。当她抓住萧砚辞的衣领时,
发现他脖颈处有块皮肤正在脱落,露出下方转动的齿轮组。"让我猜猜,
"她将噬铁蛊按在他裸露的齿轮上,"你所谓的九次重生,不过是机械生命体的数据重置?
"整个空间突然静止。萧砚辞的眼珠变成纯粹的齿轮结构,
发出无机质的冷光:"你终于发现了,第1001号实验体。
"3 时骸回廊噬铁蛊的尖牙卡在齿轮缝隙里,暗金色体液顺着齿痕渗入机械核心。
萧砚辞脖颈处的齿轮突然逆向旋转,爆出刺目火花,
沈昭歌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——那具看似人类的身体内部,早已是精密的机械构造。
"你心跳里有三个频率。"她将耳廓贴在对方胸口,
听到齿轮组深处传来孩童啼哭、女子悲鸣和老者叹息,"这是......被你吞噬的灵魂?
"萧砚辞突然折断自己的左手小指,断口处弹出的刀刃抵住沈昭歌咽喉:"你应该好奇过,
为何每世轮回都会遭遇器官残缺。"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。
沈昭歌看到第五世的自己被困在铁处女中,
萧砚辞隔着带刺的铁栅抚摸她的眼球:"机械城需要最敏感的视觉神经。
"接着是冰凉的金属触感侵入眼眶。羽翼不受控地扫过墙壁,刮下大片青铜碎屑。
沈昭歌发现那些剥落的锈迹下藏着密密麻麻的刻痕,全是不同时空的文字,
最新一道血痕写着:轮回实验第1001次,观测对象出现记忆回溯。
"你们机械城在用轮回做人体实验?"她掰开萧砚辞的机械手指,
看到指节内侧刻着编号X-09,"所以你也不是什么质子,而是第九代实验体?
"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,血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萧砚辞胸腔齿轮组弹出锁链缠住沈昭歌的羽翼,将她拖向突然出现的青铜门。
门扉开启的瞬间,沈昭歌看到门内悬浮着成千上万具水晶棺,
每具棺木都封存着残缺不全的自己。"这才是真正的时骸回廊。
"萧砚辞的声音带着机械共振,"从第一世到第九百九十九世,
你每次死亡后的残骸都在这里。"沈昭歌的脊椎突然发热,
第十二节椎骨的青铜罗盘自动弹出。所有水晶棺同时发出共鸣,棺盖上的封印符咒亮起血光。
最近的一具棺材突然炸裂,第九百九十九世的"她"爬出来,左胸有个巨大的齿轮状窟窿。
"当千机枢收集完所有残骸数据......"萧砚辞的右眼变成投影仪,
在墙壁投出机械城的全息影像,"就能启动真正的时空重置装置。
"噬铁蛊突然从沈昭歌耳中钻出,扑向最近的残骸。当虫牙咬住那具残骸的机械心脏时,
整个回廊响起尖锐警报。沈昭歌趁机扯断锁链,羽翼扫过之处,水晶棺接连爆裂,
无数残骸的器官开始说话。"左心室藏着北境地图!""胰脏里有时空密钥!
""快毁掉第十二节椎骨!"无数声音在颅内炸开,沈昭歌踉跄着撞向墙壁。
那些刻痕突然活过来,化作青铜锁链缠住她的四肢。萧砚辞的机械臂穿透她的腹部,
准确捏住第十二节椎骨:"该回收最终零件了。"剧痛中沈昭歌突然笑了。
她任由机械臂扯出鲜血淋漓的青铜罗盘,
被锁链吊在半空的身体突然自内部燃起幽蓝火焰:"你难道没发现,这世我的心脏是空心的?
"萧砚辞胸腔齿轮组突然停转。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开始融化,
滴落的铜水在半空凝结成镜面——倒影里,沈昭歌被洞穿的腹部露出精密齿轮,
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,悬浮着半枚染血的玉璜。
"太子用金蚕蛊丝为我续命时......"她扯断脖颈上的红绳,另半枚玉璜落入掌心,
"早把我改造成活体机关了。"两半玉璜合拢的瞬间,时骸回廊所有水晶棺同时炸裂。
那些残骸的器官化作血雨倾盆而下,却在触及沈昭歌时凝结成赤色铠甲。
她听到九百九十九个自己在耳边呢喃:"该让他尝尝轮回的滋味了。
"4 械骸涅槃血雨在青铜地面汇成漩涡,沈昭歌的赤甲表面浮现血管状纹路。
萧砚辞手中的半枚玉璜突然长出尖刺,机械手指被腐蚀出缕缕青烟,
他胸腔齿轮组发出濒临解体的摩擦声。"血玉轮盘的碎片?"他扯断被腐蚀的机械臂,
断口处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满地血水,"太子居然舍得把这东西剖成两半?
"沈昭歌踏着火浪走来,每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足印。赤甲缝隙间钻出金蚕蛊丝,
血肉残骸重新编织——第九百九十九世的机械心脏、第三世的青铜义眼、第七世的钨钢喉骨,
所有被掠夺的零件正在重组。"他剖开我心脏时,这玉璜就长在心室里。
"她将完整的血玉轮盘按进胸口,机械脏腑顿时生出血肉经络,"现在才明白,
你们机械城要的根本不是时空重置。"时骸回廊突然上下颠倒,无数青铜齿轮从天花板坠落。
萧砚辞展开轮椅暗翼躲避,
却撞上凭空出现的透明屏障——那些飘散的血雨不知何时织成了天罗地网,
每根血丝都缀满振翅的金蚕蛊虫。"你们想要的是机械飞升。"沈昭歌背后展开新的羽翼,
这次是血肉与青铜的共生体,"用千万次轮回实验,让机械生命获得人类的魂魄。
"血玉轮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。
萧砚辞看到自己前八世的实验记录:第一世将人类少女改造成机械容器,
第三世尝试魂魄数据化上传,
第七世......影像突然定格在他将机械核心植入太子太阳穴的画面。
"原来太子也是实验体?"沈昭歌的赤甲开始脱落,露出下方生长的生物机械皮肤,
"他剜我的心救你,不过是你设计的程序?"萧砚辞的轮椅突然解体成万千零件,
在空中重组为六臂机械修罗。他撕开人类面皮,露出全金属头颅:"准确地说,
是让你在极度痛苦中孕育完美的机械魂火。"六条机械臂同时结印,
时骸回廊的青铜墙壁渗出黑色黏液。那些黏液汇聚成三头巨蟒,
将沈昭歌新生的羽翼死死缠住。蟒首张开巨口,露出内部旋转的链锯状尖齿。
"知道为何选你做容器吗?"机械修罗的声线变成多重混响,"圣女血脉能温养机械之心,
药人体质可承受万次改造——"链锯巨齿即将闭合的瞬间,沈昭歌耳垂上的银铃突然自鸣。
清脆铃声中,三头巨蟒突然调转方向,将机械修罗的六条手臂齐齐咬断。
满地血水倒卷成漩涡,浮现出太子手持金蚕蛊丝操控巨蟒的虚影。"萧砚辞,
你当真以为能掌控一切?"太子的虚影竟能触碰实体,金蚕蛊丝穿透机械修罗的胸膛,
"这局棋最大的变数,是你教会了她如何反抗。"沈昭歌趁机挣脱束缚,
新生羽翼洒落荧光鳞粉。那些鳞片触及机械修罗时,金属表面立刻生出血肉组织。
萧砚辞的金属头颅开始腐烂,露出下方跳动的生物脑核。
"血玉轮盘真正的功能是......"她将轮盘嵌入自己脊椎缺口,
"让机械与血肉达成完美共生。"整座时骸回廊开始崩塌,血玉光芒所到之处,
青铜齿轮长出神经脉络,机械残骸萌发新鲜脏器。太子虚影突然凝实,
金蚕蛊丝缠住沈昭歌脚踝:"你以为挣脱的是命运?不过是跳进更大的牢笼!
"沈昭歌反手握住蛊丝,掌心渗出生物机械液。那些液体顺着蛊丝逆流而上,
将太子虚影染成青铜色:"牢笼?
你们难道没发现......"她背后突然展开十二对羽翼,
半机械化的声带发出双重音色:"我已是新的囚笼。"血玉轮盘轰然炸裂,
时空裂隙中伸出无数机械触手。萧砚辞的生物脑核突然爆开,
飞溅的脑浆在半空凝结成钥匙形状。沈昭歌抓住钥匙插入心口,
听到九百九十九个自己同声说:"开门,归墟要醒了。
"5 蛊城暴走沈昭歌握住脑核钥匙的刹那,时空裂隙中伸出青铜巨掌。
那些机械触手上布满血色苔藓,苔藓间睁开无数浑浊人眼,瞳孔里倒映着正在解体的机械城。
"归墟的守门人醒了。"太子的金蚕蛊丝突然锈蚀断裂,他捂着涌现齿轮的太阳穴后退,
"你居然真的唤醒了上古械骸......"沈昭歌背后的十二对羽翼轰然炸裂,
飞溅的机械羽毛在半空化作青铜箭雨。当箭矢穿透太子胸膛时,爆出的不是鲜血,
而是掺杂金属碎片的黑色机油——他的脊椎竟是可伸缩的钨钢链剑。
"第八代实验体也配称太子?"她踩住对方抽搐的躯体,从脊柱缺口扯出记忆晶片,
"让我看看萧砚辞给你编了什么程序。"晶片插入腕部伤口时,剧痛伴随着海量数据涌入。
沈昭歌看到萧砚辞在冰棺前调试太子的机械脑,
金蚕蛊丝在他指尖化作数据传输线:"你的任务是让她心甘情愿被剜心,记住,
痛觉传感器调到最高值。"记忆突然扭曲,她看到更久远的画面:南疆巫蛊神殿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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