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种压抑的范围,也充斥满了我的整个童年。
开始家里人在吵架的时候,我还会选择拉偏架,也会在一旁哭闹,试图用这种方式反抗现实。
可这种反抗的方式,在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可笑,手心手背都是亲人,无论我偏向哪一方,对方就会指责我不懂事,吵架的次数多了,他们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起来,以至于后来我竟理所应当的,成为了他们吵架后的报复对象。
当时作为一个孩子的我,根本不懂得那些所谓的道理,我只知道父母打我,就是讨厌我的意思。
还记得父亲打我最重的那次,是我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。
那天母亲破天荒的,给我从外面买来了一个蛋糕,这是我第一次吃蛋糕,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呵护着是什么感觉。
那天母亲的眼角留着淡淡的红肿,她看着一脸期待样的我说道:“小陈,妈妈今天给你买了蛋糕,开不开心啊?”
我张大嘴巴,天真的点了点头。
随着我的点头默许,母亲眼角竟然流出了热泪,吹着蜡烛的我傻傻的问着:“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,你不开心吗?
为什么要哭?”
母亲没有回答,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。
我从一块首径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蛋糕上,切下一块递给母亲。
而我的这个举动,却让一首沉默着的母亲瞬间崩溃大哭。
她撕心裂肺的哭吼着,仿佛把这么多年的不甘瞬间吐露出来,母亲紧紧抱着我,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了,下意识的咳嗽了几声。
随着耳边传来重重一声叹息声,母亲也倔强的将眼泪全部挤掉,用着好似己经释然的语气对我说:“小陈,妈妈哭不是因为伤心,相反是因为开心。”
我不懂这些道理,嘴巴也早己经在日积月累的打压下,开始变得装聋作哑。
我害怕一说话,父母就会打我骂我,可我那年稚嫩的小手,还是擦去了母亲眼角的眼泪。
母亲用手轻轻划过,我递给她的那块蛋糕,然后又抹在我的脸上,随后便笑了。
我知道笑了就是开心的表现,而哭了就是难过的表现,看到母亲笑了起来,我也就笑了。
随着蛋糕上8根蜡烛火光被我吹灭,母亲又说道:“小陈,今年你8岁了,有没有什么愿望要许的呀?”
“愿望?”
我一味的歪着头,随后不解的问着母亲:“什么是愿望呀?”
在那块狭小的木桌上,母亲只是一抬手就摸向了桌对面我的脸颊。
母亲将我的头回正,随后一脸慈祥的笑着:“愿望就是...就是...小陈你最想要实现的事...或者最想要的什么东西...”“我想要爸爸妈妈永远不吵架!”
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这就是你的愿望吗?”
“爸爸妈妈永远不吵架...就是我的愿望...”“小陈,妈妈答应你,你这个愿望我一定会实现的,我保证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再吵架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
我激动的跳了起来。
一块小蛋糕被母亲细心的分成了五份,其中我吃的蛋糕分量最大,足足占据了整个蛋糕的一半。
可我看着自己盘中那一半的蛋糕,心里却一阵忐忑不安。
我抢过母亲手上的蛋糕刀,又将我的那份蛋糕从中间划开,将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母亲。
母亲看着我递给她的半块蛋糕又哭了,我脑袋里则里满满的疑惑,我是又做错了什么吗?
母亲为什么又哭了?
“小陈,妈妈不爱吃蛋糕,你吃吧。”
母亲又将我递给她的那半块蛋糕,又朝我这边靠近了些。
我强咽下喉咙中的口水,然后摆着稚嫩的小手说:“可是蛋糕很好吃呀,以前我听同学天天说蛋糕很好吃,妈妈为什么会不爱吃呢?”
母亲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,只是宠溺着摸着我的头,随后叮嘱着我:“小陈,你一定要努力读书,你一定要从这个地方走出去,你很聪明的,你不能一辈子毁在这里。”
我用力的点了点头,随后拍着胸膛向母亲保证:“妈妈,班上的老师都说我聪明,可是我不信,因为你和爸爸总是打我骂我,我常常在想,我是不是真的很笨?
是不是就是因为太笨了?
你和爸爸才会这么嫌弃我的。”
“老师说的话我不信,你说的话我肯定相信,虽然你总是打我骂我。”
“哦?
老师说的话,小陈为什么不信啊?”
“因为...因为...”我的脸被憋得通红,可却没有半点要张口的意思。
“小陈,那妈妈我再问你,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说的话呢?”
“因为你是我妈妈呀。”
我一脸得意样的,站在客厅那张简陋的桌子前,笑着朝母亲开口。
“小陈,你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吗?”
我摇着头,反问母亲:“我不知道,但你始终是我的妈妈,毕竟你生了我,我可不想当坏孩子。”
......蛋糕我只吃了一小口,就被蛋糕上的那层奶油给瞬间俘获了芳心,那入口即化的口感,让从未吃过蛋糕的我,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我知道眼前的这块蛋糕来之不易,要省着点吃,可蛋糕真的太好吃了,好吃的根本停不下来,因为蛋糕太小,我只能小口小口的咬着,尽管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,可嘴上的动作,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我的蛋糕很快就吃完了,当我再次看向,桌上那几块蛋糕时,我情绪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,这一低头就看到了手上残留的一些奶油。
我想也没想,抱起手指就唆了起来,而这可怜的一幕,自然是被母亲给看到了。
她将她的那块蛋糕递给了我,随后点头示意我可以吃。
这时的我想到了,家对面的邻家大姐姐江婉我低着头,小声试探着说道:“妈妈,这块蛋糕我可不可以给大姐姐吃,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想分享给她。”
说完话后我缓缓抬起头,才发现母亲的眉头己经皱了起来。
我知道母亲此时正在生气,我着急忙慌的摆着手:“妈妈,我不给了,不给了,你别生气,不要打我。”
我下意识的抱住头,就缩在了墙角,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出来,身体也因为极致紧张感开始不停颤抖着。